诗文库
笺 东汉 · 张超
出处: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
中外云扰,万夫鼎沸(《文选·曹囧六代论》注。)。
诏责汝南王亮(泰始六年六月) 晋 · 晋武帝
出处:全晋文卷三
高平困急,计城中及旗旂足以相拔,就不能径至,尚当深进。今奔突有投。而坐视覆败,故加旂大戮。今若罪不在旂,当有所在(《晋书·汝南王亮传》。秦州刺史胡烈为羌虏所害,亮遣将军刘旂、骑督敬琰赴救,不进。旂当斩,亮与军师曹囧上言,节度之咎,由亮而出,乞丐旂死。诏云云。)。
魏氏春秋评 其二十二 魏诸王同匹夫 东晋 · 孙盛
出处:全晋文 卷六十三
异哉,魏氏之封建也!不度先王之典,不思藩屏之术,违敦睦之风,背维城之义。汉初之封,或权侔人主,虽云不度,时势然也。魏氏诸侯,陋同匹夫,虽惩七国,矫枉过也。且魏之代汉,非积德之由,风泽既微,六合未一,而雕剪枝干,委权异族,势同瘣木,危若巢幕,不嗣忽诸,非天丧也。五等之制,万世不易之典,六代兴亡,曹囧论之详矣(《魏志·陈思王植传》注)。
曹囧引语 魏晋 · 无名氏
押阳韵
魏氏春秋曰:宗室曹囧上书曰:语曰云云。囧冀以此论感悟曹爽。爽不能纳。
百足之虫,至死不僵(○《三国志》武文世王公传评注。)。
反五等六代论 晚唐 · 李溪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三
魏曹元首六代论。称夏殷周与人共治。历世数十。秦王独制。二世而亡。亦言周氏陵夷侵弱。大抵非秦废五等之爵。置郡县之官。至晋陆士衡著五等论。陈八代秦汉兴亡之由。言五等之制。始于黄唐。郡县之治。创自秦汉。以为周制万邦思治。偫后图身。及承微积弊。王室遂卑犹保名位。祚垂后嗣。秦弃道任术。颠沛之衅。实由孤立。夫百世非可悬御。善制不能无弊。侵弱愈于殄祀。土崩痛于陵夷。欲权其多福。取其小祸。总二家之旨。皆是五等而非郡县。徒苟救于疾颠。而未免于陵夷也。譬犹医者。苟欲救人之死。而不能愈其病苦。岂谓知经脉药石之本。决存亡祸福之机乎。且陵夷土崩。二患俱免者。岂无通论哉。但二家不能知耳。故皆引五等之长。说郡县之短。元首则言五等藩卫。引春秋勤王之事以为證。欲使秦人割裂州国。分王子弟。使土有常君。人有定主。士衡又谓五等之国为已土。众皆我人。人安我受其利。国伤家婴其病。故为已思治。郡县之长。进趋之情锐。安人之誉迟。是以侵百姓以利己。损实事以养名。故为利图物。以为诸侯享食茅土。万国受世及。则南面之君。各务其治。九服之人。知有定主。此皆不知之说也。夫春秋之时。诸侯擅相攘伐。苟欲求霸。则以正王室为事。故曰求诸侯莫如勤王。外虽诈忠以邀名。内实包藏祸心以图神器。此老子所谓将欲弱之必固强之也。岂所以为藩卫哉。所谓为己思治者。诚忧其国伤其家病而致治矣。且若国不富兵不强。则未出于伤病也。若富国强兵。疆陵弱。众暴寡。蹙而为九。并而为七。是岂非古制耶。故知虽少其力犹益也。比身臂则不同矣。夫身手者。大小常定也。诸侯之土。变易者也。向使臂指能变而为大小。于身又乌可得而使耶。是知五等之制。不计于大小强弱。皆得擅权独断。自有卿相。恣之则不逊。削之则怨。陵夷逆节。固必有矣。且士衡云。势足者反疾。土狭者逆迟。夫土狭既不免逆。岂过正境土者之灾耶。假令小制七国。则反有迟速者之小异耳。岂知郡县之主。权弱势轻。跨有千里。负阻山峤。奸谋未毕。而身已迁代。然而强兵练甲。足以禦四夷之患。人徒租税。足以满家国之急。则未必无土崩之事。而秦汉俱败。岂由此耶。元首又徵秦之败于委政赵高。诛夷宗族。西汉则王氏擅朝。排摈宗室。后汉则阉竖执衡。孤立于上。此乃灭君亲臣强之殃。而非郡县之失也。设有侯伯之国。则亦助乱而已。焉足赖哉。由是观之。五等与郡县。其利害相去远矣。向使早觉悟。废五等世及之法。立郡县可制之符。以矫周枉。威灵不假于臣下。及刑戮强兵耶(疑)则必修文武之业。设霸王之术。设业固则帝位危矣。虽各安其国。置天子于何地。岂可以为思治哉。今郡县或侵百姓。损实事。然而升降黜陟。在于一人。比之侯伯。固不为大患也。又且奉京师之法。禀宰辅之威。虽职官迁转不一。而法已定矣。五等者。世及相承。擅更法令。如鲁作邱甲。晋立六军。郑铸刑书。如此者实繁。天下所以安上之国土。非爱事身与子孙也。安与不安。在于立教化。正法令。国虽一姓。而法已万变。岂所以为知有定主哉。由是知曹陆之论。所谓藩卫者。乃篡逆之萌也。思治者。乃祸乱之萌也。定主者。乃不定也。夫如是。则焉有不为患也。昔汉有吴楚七国之患。元首乃惩之于高祖封建。地过古制。引贾谊之言。欲众建诸侯。而少其力。使海内若身之使臂。臂之使指。则下无背叛之心。上无诛伐之事。士衡亦谓汉大启侯王。境土踰溢。以七国为过正之灾。若然者。则班固汉书赞言周制千八百国。戴记分天下为九州二百一十国。则千八百九十国也。公侯百里。伯七十里。子男五十里。其为褊小已极矣。其卒也强。不一一于骨肉以惩秦失。去其弊政。用其上策。如此则可历世长远。而支派强大矣。岂有周室陵迟嬴氏土崩之衅乎。
东魏童谣 南北朝 · 无名氏
押纸韵
魏纪曰:孝武帝既入关。渤海王高欢议立清河王子善见。以奉明帝之后。是为孝静皇帝。迁都于邺。为东魏。自是军国政务皆归相府。先是童谣云云。按青雀子谓静帝。实清河王之世子。鹦鹉谓齐神武。即高欢也。后竟为齐所灭。
可怜青雀子,飞来邺城里。
羽翮垂欲成,化作鹦鹉子(○《乐府诗集》八十九。《北齐书》神武纪下。《诗纪》百九。)。
封建论 隋末唐初 · 李百药
出处: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三
臣闻经国庇民。王者之常制。尊主安上。人情之本方。思阐理定之规。以宏长代之业者。万古不易。百虑同归。然命历有赊促之殊。邦家有理乱之异。遐观载籍。论之详矣。咸云周过其数。秦不及期。存亡之理。在于郡国。周氏以鉴夏殷之长久。遵黄唐之并建。维城磐石。深根固本。虽王纲弛废。而枝干相持。故使逆节不生。宗祀不绝。秦氏背师古之训。弃先王之道。践华恃险。罢侯置守。子弟无尺土之邑。兆庶罕共理之忧。故一夫号呼。七庙隳圯。臣以为自古皇王。君临宇内。莫不受命上元。飞名帝箓。缔搆遇兴王之运。殷忧属启圣之期。虽魏武携养之资。汉高徒役之贱。非止意有觊觎。推之亦不能去也。若其狱讼不归。菁华已竭。虽帝尧之光被四表。大舜之上齐七政。非止情存揖让。守之亦不可固焉。以放勋重华之德。尚不能克昌厥后。是知祚之长短。必在天时。政或盛衰。有关人事。宗周卜世三十。卜年七百。虽沦胥之道斯极。而文武之器犹存。斯则龟鼎之祚。已悬定于杳冥也。至使南征不返。东迁避逼。禋祀如线。郊畿不守。此乃陵夷之渐。有累于封建焉。暴秦运短闰馀。数钟百六。受命之主。德异禹汤。继世之君。才非启诵。借使李斯王绾之辈。咸开四履。将闾子婴之徒。俱启千乘。岂能逆帝子之勃兴。抗龙颜之基命者也。然则得失成败。各有由焉。而著述之家。多守常辙。莫不情忘今古。理蔽浇淳。欲以百王之季。行三代之法。天下五服之内。尽封诸侯。王畿千乘之间。俱为采地。是则以结绳之化。行虞夏之朝。用象刑之典。治刘曹之末。纪纲弛紊。断可知焉。锲船求剑。未见其可。胶柱求音。弥所多惑。徒知问鼎请隧。有惧勤王之师。白马素车。无复藩篱之援。不悟望夷之衅。未甚羿浞之灾。既罹高贵之殃。宁异申缯之酷。此乃钦明昏乱。自革安危。固非守宰公侯。以成兴废。且数世之后。王室浸微。始自藩屏。化为仇敌。家殊俗。国异政。强淩弱。众暴寡。疆埸彼此。干戈日寻。狐骀之役。女子尽髽。崤陵之师。只轮不返。斯盖略举一隅。其馀不可胜数。陆士衡方规规然云。嗣王委其九鼎。凶族据其大邑。天下晏然。以治待乱。何斯言之谬也。而设官分职。任贤使能。以循良之才。膺共治之寄。刺郡分竹。何代无人。至使地或呈祥。天不爱宝。民称父母。政比神明。曹元首方区区然称。与人共其乐者。人必忧其忧。与人同其安者。人必拯其危。岂容委以侯伯。则同其安危。任之牧宰。则殊其忧乐。何斯言之妄也。封君列国。藉庆门资。忘其先业之艰难。轻其自然之崇贵。莫不世增淫虐。代益骄侈。自离宫别馆。切汉淩云。或形人力而将尽。或召诸侯而共落。陈灵则君臣悖礼。共侮徵舒。卫宣则父子聚麀。终诛寿朔。乃云为已思治。岂若是乎。内外偫官。选自朝廷。擢士庶以任之。澄水镜以鉴之。年劳优其阶品。考绩明其黜陟。进取事切。砥砺情深。或俸禄不入私门。妻子不之官舍。颁条之贵。食不举火。剖符之重。衣惟补葛。南郡太守。敝布裹身。莱芜县长。凝尘生甑。专云为利图物。何其爽欤。总而言之。爵非世及。用贤之路斯广。民无定主。附下之情不固。此乃愚智所辩。安可惑哉。至如灭国杀君。乱常干纪。春秋二百年间。略无宁岁。次睢咸秩。遂用玉帛之君。鲁道有荡。每等衣裳之会。纵使西汉哀平之际。东洛桓灵之时。下吏淫暴。必不至此。为政之道。可一言以蔽之。伏惟陛下握纪御天。膺期启圣。救亿兆之焚溺。扫氛祲于寰宇。创业垂统。配二仪以立德。发号施令。妙万物以为言。独照宸衷。永怀前古。将复五等而修旧制。建万国以亲诸侯。窃以汉魏以还。馀风之弊未尽。勋华既往。至公之道斯革。况晋氏失驭。宇县崩离。后魏乘时。华夷杂处。重之以关河分阻。吴楚悬隔。习文学者。尚长短纵横之术。习武艺者。尽干戈战争之心。毕为狙诈之阶。弥长浇浮之俗。开皇在运。因籍外家。驱御偫英。任雄猜之数。坐移时运。非克定之功。年踰二纪。民不见德。及大业嗣文。世道交丧。先王人物。扫地将尽。虽天纵神武。削平寇虐。兵威不息。劳止未康。自陛下仰顺圣慈。嗣膺宝历。情深致理。综覈前王。虽至道难名。言象所绝。略陈梗槩。实所庶几。爱敬蒸蒸。劳而不倦。大舜之孝也。访安内竖。亲尝御膳。文王之德也。每宪司谳罪。尚书奏狱。大小必察。枉直咸举。以断趾之法。易大辟之刑。情必隐恻。贯彻幽显。大禹之泣辜也。正色直言。虚心受纳。不简鄙陋。无弃刍荛。帝尧之求谏也。宏奖名教。敦劝学徒。既擢明经于青紫。将升硕儒于卿相。圣人之善诱也。偫臣以宫中暑湿。寝膳或违。请徙御高明。营一小阁。遂惜十家之产。竟抑子来之愿。不阴阳之感。以安卑陋之居。去岁凶俭。普天饥馑。丧乱甫尔。仓廪虚空。圣情矜悯。勤加赈恤。竟无一人。流离道路。犹且食啖藜藿。乐彻簨簴。言必悽动。貌成臞瘠。公旦喜于重译。文命矜其即序。陛下每见四夷款附。万里归仁。必退思进省。凝神动虑。恐妄劳中国。以求远方。不籍万古之英声。以存一时之茂实。心切忧劳。迹绝游幸。每旦视朝。听受无倦。智周于万物。道济于天下。罢朝之后。引进名臣。讨论是非。备尽肝膈。惟及政事。更无异辞。才及日昃。必命才学之士。赐以清闲。高谈典籍。杂以文咏。间以元言。一夜忘疲。中宵不寐。此之四道。独迈往初。斯实生民以来。一人而已。宏兹风化。昭示四方。信可以期月之间。弥纶天壤。而淳朴尚阻。浮诡未移。此由习之已久。难以卒变。请待琢雕成朴。以质代文。刑措之教一行。登封之礼云毕。然后定疆理之制。议山河之赏。未为晚焉。易称天地盈虚。与时消息。况于人乎。美哉斯言也。
五等论 初唐 · 朱敬则
出处: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一
昔秦废五等。崔实仲长统王朗曹囧等皆以为秦之失。余窃异之。试通其志云。盖明王之理天下也。先之以博爱。本之以仁义。张四维。尊五美。悬礼乐于庭宇。置轨范于中衢。然后决元波使横流。扬薰风以高扇。流恺悌之甘泽。浸旷荡之膏腴。正理革其淫邪。淳风柔其骨髓。使天下之人。心醉而神足。其于忠义也。立则见其参于前。其于进趋也。皎若章程之在目。礼经所及。等日月之难踰。声教所行。虽风雨之不辍。圣人知俗之渐化也。王道之已行也。于是体国经野。庸功勋亲。分山裂河。设磐石之固。内守外禦。有维城之基。连结遍于域中。胶葛尽于封内。虽道昏时丧。泽竭政塞。郑伯逐王。申侯弑主。鲁不供物。宋不城周。吴徵百牢。楚问九鼎。小白之一匡天下。重耳之一战诸侯。无君之迹显然。篡夺之谋中寝者。直以周礼尚存。书不陨。故曰不敢失坠。天威在颜。自春秋之后。礼义渐颓。风俗尘昏。愧耻心尽。疾走先得者为上。夺攘投会者为能。加以八世专齐。三家分晋。子贡之乱五国。苏秦之斗七雄。苛刻繁兴。经籍道息。莫不长诈术。贵攻战。万姓皆戴爪牙。无人不属觜距。所以商鞅欺故友。李斯囚旧交。孙膑丧足于庞涓。张仪得志于陈轸。一旅之众。便欲称王。再战之雄。争来奉帝。先王会盟之礼。昔时樽俎之容。三代元风。扫地尽矣。况始皇削平区宇。殊非至公。李斯之作股肱。罕循大道。人无见德。唯虐是闻。当此时也。主猜于上。人骇于下。父不能保之于子。君不能得之于臣。欲使始皇分土。奸雄建侯。薄俗若喻晋郑之可依。便借贼兵而资盗粮。寄鱼龙而助风雨。不可行也。是以秦鉴周德之绵深。惧已图之不远。罢侯置守。高下在心。天下制在一人。百姓不闻二主。直是不得行其世封。非薄功臣而贱骨肉也。高皇帝揭日月之明。怀天地之量。算材不足以分赏。论功不足以受封。邑皆百城。土有千里。人殷国富。地广兵强。五十年间。七国同反。贾谊忧失其国。晁错请削其地。若言由大而反也。不若召陵之师。践土之众也。若言有材而起也。刘濞非王霸之材。田禄无先管之略也。且齐晋以逆礼为惭。吴楚以犯上非愧。衅由教起。其所由来远矣。自此之后。杂霸又衰。中兴不能改物创图。黄初不能深谋远虑。缅乎汉魏之际。寻其经纬之初。未有积德重光。泽及万物。观其教。偷薄于秦风。察其人。豺狼于汉日。故魏太祖曰。若使无孤。天下几人称帝。几人称王。明窃号谥者触目皆是。欲以此时开赐履之祚。垂万代之封。必有通车三川以窥周室。介马汾隰而逐翼侯。王司徒屡请于当时。曹元首又勤于宗室。皆不知时也。
论封建 北宋 · 苏轼
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五二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五、《历代名贤确论》卷三三、《文编》卷二八、《文章辨体汇选》卷三九五、《经济类编》卷八○
秦初并天下,丞相绾等言,燕、齐、荆地远,不置王无以填之,请立诸子。始皇下其议,群臣皆以为便。廷尉斯曰:「周文、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,然后属疏远,相攻击如仇雠,诸侯更相诛伐,天子弗能禁止。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,皆为郡县,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,甚足易制。天下无异意,则安宁之术也。置诸侯不便」。始皇曰:「天下共苦战斗不休,以有侯王。赖宗庙,天下初定,又复立国,是树兵也,而求其宁息,岂不难哉!廷尉议是」。分天下为三十六郡,郡置守、尉、监。苏子曰:圣人不能为时,亦不失时。时非圣人之所能为也,能不失时而已。三代之兴,诸侯无罪,不可夺削,因而君之,虽欲罢侯置守,可得乎?此所谓不能为时者也。周衰,诸侯相并,齐、晋、秦、楚皆千馀里,其势足以建侯树屏,至于七国,皆称王行天子之事,然终不封诸侯,不立彊家世卿者,以鲁三桓、晋六卿、齐田氏为戒也。久矣,世之畏诸侯之祸也,非独李斯、始皇知之。始皇既并天下,分郡邑,置守宰,理固当然,如冬裘夏葛,时之所宜,非人之私智独见也,所谓不失时者。而学士大夫多非之。汉高又欲立六国后,张子房以为不可,世未有非之者。李斯之论,与子房何异。世特以成败为是非耳。高帝闻子房之言,吐哺骂郦生,知诸侯之不可复,明矣。然卒王韩、彭、英、卢,岂独高帝,子房亦与焉。故柳宗元曰:「封建非圣人意也,势也」。昔之论封建者,曹元首、陆机、刘颂及唐太宗时魏徵、李百药、颜师古,其后则刘秩、杜佑、柳宗元。宗元之论出,而诸子之论废矣。虽圣人复起,不能易也。故吾取其说而附益之。曰:凡有血气,必争,争必以利,利莫大于封建。封建者,争之端而乱之始也。自书契以来,臣弑其君,子弑其父,父子兄弟相贼杀,有不出于袭封而争位者乎?自三代圣人以礼乐教化天下,至刑措不用,然终不能已篡、杀之祸。至汉以来,君臣父子相贼虐者,皆诸侯王子孙。其馀卿士大夫不世袭者。盖未尝有也。近世无复封建,则此祸几绝。仁人君子,忍复开之欤?故吾以李斯、始皇之言,柳宗元之论,当为万世法也。
策林 其五十一 五十一议封建论郡县 唐 · 白居易
出处:全唐文卷六百七十 创作地点:陕西省西安市
问。周制五等。其弊也。王室衰微。秦废列国。其败也。天下崩坏。汉封子弟。其失也。侯王僭乱。何则。为制不同。同归于弊也。故自古及今。议其是非者多矣。今若建侯开国。恐失随时之宜。如置守专城。虑乖稽古之义。考其要旨。其谁可从。又问。封建之制。肇自黄唐。郡县之规。始于秦汉。或沿或革。以至国朝。今欲子兆人。家四海。建不拔之业。垂无疆之休。大鉴兴亡。从长而用。无论古今。择善而行。侯与守而何先。郡与国而孰愈。具书于策。当举行之。
臣闻封建之废久矣。是非之论多矣。异同之要。归于三科。或曰。周人制五等。封亲贤。其弊也。诸侯擅战伐。陪臣执国命。故闻蚕食瓜剖。以至于衰灭也。而李斯周青臣之议。繇是兴焉。又曰。秦皇废列国。弃子弟。其败也。万民无定主。九族为匹夫。故鱼烂土崩。以至于覆亡也。而曹囧士衡之论。繇是作焉。又曰。汉氏侯功臣。王同姓。其失也。爵号太尊。土宇太广。故鸱张瓦解。以至于勃乱也。而晁错主父之计。繇是行焉。然则秦惩周之弊也。既以亡而易衰。汉鉴秦之亡也。亦矫枉而过正。历代之说。无出于此者。以臣所观。窃谓知其一。未知其二也。何者。臣闻王者将欲家四海。子兆人。垂无疆之休。建不拔之业者。在乎操理柄。立人防。导化源。固邦本而已。盖刑行德立。近悦远安。恩信推于中。惠化流于外。如此则四夷为臣妾。况海内乎。虽置守罢侯。亦无害也。若法坏政荒。亲离贤弃。王泽竭于上。人心叛于下。如此则九族为雠敌。况天下乎。虽废郡建邦。又何益也。故臣以为周之衰灭者。上失其道。天厌其德。非为封建之弊也。秦之覆亡者。君流其毒。人离其心。非唯郡县之咎也。汉之祸乱者。宠而失教。立不选贤。非独强大之故也。繇是观之。苟固其本。导其源。虽郡与国。俱可理而安矣。苟踰其防。失其柄。虽侯与守。俱能乱且危矣。伏惟陛下虑远忧近。鉴古观今。以敦睦亲族为先。不以封王为急。以优劝劳逸为念。不以建侯为思。以尊贤宠德为心。不以开国为意。以安抚黎元为事。不以废郡为谋。则无疆之休。不拔之业。在于此矣。况国家之制。垂二百年。法著一王。理经十圣。变革之议。非臣敢知。
金陵书事用犁眉公钱塘怀古韵 清 · 周龙藻
五言排律 押虞韵
自昔龙蟠地,前朝此建都。
上游浮七泽,沃壤接三吴。
晋宋羞残局,岐丰吐壮图。
北巡基并巩,南顾势非孤。
鼠贼凌关辅,妖氛遍海隅。
尧城先示变,高寝渐忧芜。
当璧违公论,迎鸾压武夫。
新亭刚对泣,狎客已群呼。
刷耻谁尝胆,衔忠欲赐镂。
处堂偷宴息,怀鸩作欢娱。
马指移魁柄,蝇营占奥区。
通侯竞瓜步,宰相乐秦湖。
故剑倾椒掖,良家进锦襦。
春镫翻乐府,花月拥氍毹。
一载朝廷小,千秋涕泪濡。
举烽空扰攘,借箸漫含胡。
但倚江波涌,宁知王气殊。
中兴旋失鹿,末造遂瞻乌。
偶尔寻双阙,凄然感九衢。
祸因门户兆,隙与禁庭俱。
郑袖房帷宠,梁王国土腴。
本防煎釜豆,终见委囊珠。
钟阜风尘改,行宫岁月逾。
葛公原尽瘁,汉祚适多虞。
莫抱兰成恨,休谈元首迂(曹元首有《六代兴亡论》。)。
燕矶回棹处,沽酒鲙江鲈。